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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任何一部回忆录都是史学与文学的联姻,作者如实记载自己的亲身经历的历史事件的同时,免不了偶尔放纵想象的翅膀”。[(11) 刘中国、黄晓东著:《容闳传》,珠海:珠海出版社,2003年版,第155页。]据现有文献所知,1862年容闳与曾就已经见过面了,曾在1862年7月5日复桂超万函件中就提及容闳,大意是说:不久前在安庆与洋商容闳见过一面,听他谈及“硼炮之利”,建议我在上海进行试办,让工人依次学习西人的做法,这种方法或许可以一试,[(12) 刘中国、黄晓东著:《容闳传》,珠海:珠海出版社,2003年版,第153页。]1863年曾复郭嵩焘函件中又一次提到容闳,大意是:容光照去年曾经来过安庆,他的意思是他在美国生活过很长的时间,对待西人有很深的体会,“借以招致智巧洋人来为我用”。[(13) 刘中国、黄晓东著:《容闳传》,珠海:珠海出版社,2003年版,第154页。]容闳对此为何尚未提及我们暂且不论,从曾的态度来看,他对容闳是非常满意的。1863年,容闳前往安庆再次谒见曾国藩,他知道曾的势力大,声誉高,要是有了这样的大人物作为后盾,那自己酝酿多年的教育计划就将很快付诸实践。至此,他踏上了一块实现“留学教育”等诸多计划的上马石。
此次曾国藩与容闳的会面主要是商议西式机器厂问题,由于友人的提点,在曾向他询问:“在目前的情况下,要想为中国做一些最有益、最重要的事业,该从哪一方面入手?”[(14) 容闳著,沈潜、杨增麟评注:《西学东渐记 中国留学生之父的足迹与心迹》,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36页。]容闳才没有贸然的提出他的留学计划,为了迎合曾国藩、取得曾的信任,他“将教育计划暂束之高阁,而以机器厂为前提”,[(15) 容闳著,沈潜、杨增麟评注:《西学东渐记 中国留学生之父的足迹与心迹》,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36页。]认为中国应该建立一个能够由此再派生出许多专门性分厂的母厂,这个母厂能够生产制造枪炮、农业器械等的机器。曾对此“制器之器”的建议大为赞赏,故派容闳前往美国购买机械设备,容闳知道自己的教育计划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要循序渐进才能够实现,遂不辞辛劳,奔赴美国。这再一次的远涉重洋,容闳完成了机器购买的任务,获得了曾极高的评价和信任,同时也被清廷之中的洋务派大臣所赏识,被正式任命为五品实官,成为一名领取清朝俸禄的正规官员。
容闳回国之后,曾已被调至徐州负责“剿捻”,他此行购买的机器并入江南巡抚李鸿章控制的江南制造总局,而他自己在局内帮助上海道丁日昌进行管理。在此期间,他不仅与丁日昌熟识,还促成了江南制造总局附属兵工学校的建立。www.eeELW.COM对此情形,他描述说:1867年,我在一旁陪同曾国藩视察上海的江南制造总局,曾第一次见到我从美国购买回来的机器和它的运转情形,我向曾说明机器有关的应用方法,曾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趁此机会,容闳劝其在江南制造总局内附设一所兵工学校,招收中国的青年,培养他们学习机械工程的理论和操作,将来在适当的时机就可解雇外国机械师和工程师,使中国人能够完全独立的操控。曾国藩听后非常称赞这一想法,不久遂得实行,由此也可看出曾对容闳的极大信任。
这所兵工学校的建立,使得容闳在教育上取得了小规模的胜利,他将此喻为“小试其锋”,[(16) 容闳著,沈潜、杨增麟评注:《西学东渐记 中国留学生之父的足迹与心迹》,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47页。]而那在心中潜藏了十五年的庞大教育计划正呼之欲出、跃跃欲试。随着与丁日昌等人关系的加深,容闳在日常对他们时常谈到的教育救国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丁日昌对其建议,将此教育计划写成条陈寄给给握有实权且热衷于洋务的大学士兼总理衙门大臣文祥,建议将此条陈呈给皇帝,那就会得到批准。以推行此教育计划为终生目标的容闳,希望中国青年通过学习先进的文化,来改变中国当前落后挨打的局面。不幸的是,容闳所写四则条陈因文祥丁忧并未上报,此计划也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可容闳并未放弃自己的梦想,还是在不断地努力坚持,为等待合适的机会而努力。
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坚持不懈的容闳在1870年终于迎来了人生之中的转机。1870年,爆发天津教案,清廷派曾文正、李鸿章、丁日昌等人协同处理此事,容闳作为丁日昌的随员及翻译一同前往,正是因为这不幸的事件,变成了他的教育计划得以实行的机会。容闳再次将他的留学教育计划向丁日昌、曾国藩提出,他在计划中的建议与分析非常符合当时的的时政,曾同意与其他大臣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曾国藩与李鸿章就派人出洋留学之事“往返函商”,对于推行这次计划的人才选拔及经费等进行商榷。在同治九年十二月十七日李鸿章回复曾的函件中即可看出他对这一计划也是大力支持的,推行洋务的他们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些幼童的未来之路李鸿章都已有了安排:出洋的学生有九十名,如果有百分之五六十的学生学有所成,将他们分别派给总署和南北译馆、机器局应用,各部分相互学习,便可生生不息。出洋的幼童派给留学监督对其学习与生活给予照料,等到学成归国,送到总署考试,根据考试成绩赐予职衔。[(17) 中国史学会主编:《洋务运动》(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1年版,第174页。]因此,在同治十年七月十九日曾国藩会同李鸿章联名上了一道奏折,该折大意是:“打算挑选一些聪明颖慧的学生,送他们到外国的学校去学习军事、船政、步算、制造等方面的才能,大约十年就可学成回国,那样西人所擅长的技术,中国已经学习到了,然后就能够发愤图强。”[(18) 中国史学会主编:《洋务运动》(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1年版,第153页。]最终这一计划得到了清政府的批准,不得不说,容闳对此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当1872年8月11日,第一批留美幼童由陈兰彬率领,同行者有翻译曾兰生、教习叶绪东等,登上从上海出发开往美国的邮轮,汽笛鸣响,我们才确信,容闳的教育计划真的付诸实践了,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这个教育计划实现后,中国将要开辟一个新纪元。[(19) 顾长声著:《容闳 向西方学习的先驱》,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