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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注重对当朝文献的收藏。范钦与大多数藏书家不同,他除收藏珍本典籍外, 还特别留心于当朝人著作的收集。他的藏书包括许多明朝实录、邸抄、揭帖、招供、地方志、科举录、名人传记及诗文集等。李芝绶在《〈虹月归来图〉序》中说到: “海内藏书之聚而且久者,首推天一阁范氏……抑吾闻天一阁所藏多罕觏之笈,然大半写本,不专求宋元精椠……”。[ 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703-704页]赵万里在《重整范氏天一阁藏书纪略》中称:“范氏选书的标准是‘取法乎下’的,‘明以前刊本书籍,很少受他收容’。”[ 骆兆平:《天一阁藏书史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58页]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天一阁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搜集当代的著作和文献,因此明代的地方志、科举录、政书、实录和诗文集等在天一阁所藏书籍中占绝大多数。
天一阁收藏了大量的科举录, 明代洪武、永乐以及之后各个朝代的科举录有很多, 在私人收藏中是很少有人能够与其媲美的。戴光中在《天一阁主——范钦传》中记述到:“我国历代有关科举考试的文献,以明代保存得最完整。明以前各代已属寥寥,清代虽比明代晚、开科多,但所存尚不及明代的五分之一。我国现存的明代科举录,百分之八十收藏在天一阁。”[ 戴光中:《天一阁主——范钦传》,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15—216页]范钦坚持不懈的收集了从宣德五年到万历十三年连续五十余科的会试录和登科录。现存总共差不多有370种。明代各种科举考试的文献记载了许多通过科举考试的明人的资料,同时它也蕴含着明代科举制度文化的内涵,因此它不仅能够补史,而且还能够深入研究明代八股文的文体流变和评价标准,中举人员的来源、比例以及分布,明代社会成员的流动等诸多社会问题,天一阁所收藏的大量科举录为我们研究明代的科举制提供了宝贵的材料。同时当我们想撰写明代人物传记时,也可以参考这些科举录,它们是最真实、最原始的资料。
天一阁是我国地方志的聚宝盆,它原本收录的能够考证的明代方志有435种,这与《明史·艺文志》相比,还要多一些。1934年赵万里造访天一阁,在撰写《重整范氏天一阁藏书纪略》时,统计出来当时阁内仍然保存的地方志达到240部。建国后,经过整理,总共有268种,再加上后来依据旧目补入的正德《姑苏志》、嘉靖《山东通志》、嘉靖《宁波府志》的原刻本等,总数增至了271种。即便到了今天,在全国各大图书馆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在目前我国保存的方志之中, 天一阁保存的164种可以被称为海内孤本, 它们都是宝贵的研究地方史的资料。天一阁拥有各种各样的方志,比如唐锦纂修的弘治《上海志》是国内孤本,对上海的建置进行了详细的记述。再如杨循吉纂修的江苏《吴邑志》是现在发现的最早的吴县志。乾隆年间准备编纂《吴门补乘》,想要寻找《吴县志》,却怎么也找不着,但是天一阁却保存有一部完整的《吴邑志》。地方志内容充实,可以包含多方面的内容,它可以囊括许多无法在正史中查阅到的史实,特别是那些被统治阶级忽视的地方,方志能够更好地记录一个地方的历史。范钦当时收藏的嘉靖《昆山县志》和万历《黄岩县志》都详细的记载了有关治水的内容;弘治《宁夏新志》则载有明代边疆军事、政治制度以及当地军民的一些生活情况……这些都是重要的原始资料,可以弥补正史记载不完整的缺陷。方志中记载的经济史料、人文资料、图书史料等,都为我们探究我国的历史提供了宝贵资源,同时我们还能从地方志中汲取经验教训,能够更好的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可以看出,天一阁所收藏的地方志,是我国历史文献资料中的瑰宝。
天一阁还保存了许多当时的官府文件、典章、奏疏等,皆为宝贵的原始史料。由于范钦为官数十载,所以能够搜集到一些普通藏书家很难搜集到的官书。《大阅录》二卷就有收录明张居正、霍冀等的奏疏。现在,那些普通藏书家不重视同时又很难搜集到的文献,恰恰是研究嘉靖年间的社会面貌、刑罚、典章制度等的最有意义的资料。
天一阁也保留了大量的碑帖。范钦不单单只收集书籍,他还致力于收藏有价值的碑帖,汉《冀州刺史王纯碑》、《酸枣令熊碑》、《圉令赵君碑》,梁《旧馆坛碑》,明代的《天一阁帖》等。钱大昕于清乾隆五十二年编写了《天一阁碑目》,其中就这样记载到:“去其重复者,自三代迄宋元,凡七百二十余通。”[ 转引自骆兆平:《天一阁丛谈》,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93年,第114页]碑帖可以用来研究明代及其以前朝代的书法艺术和篆刻艺术。但是在清中叶后,很多碑帖已经散佚。
天一阁虽然注重当代文献著作的收集,但是天一阁仍然拥有丰富的善本。因为范钦从官数十载,所以他到过福建、陕西、河南等省,故他买到了很多宋元明时期的刻本、抄本,在这之中有一些是孤本。比如说宋建阳刻本《十七史百将传》、元李氏建安书堂活字体《元诗前后集》等。
赵万里在他的《重整范氏天一阁藏书纪略》中这样说过:“ 天一阁之所以伟大, 就在能保存朱明一代的直接史部”。[ 骆兆平:《天一阁藏书史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58页]可以看出天一阁在藏书过程中相当注重当代著作的收集,但是他又能够做到兼收并蓄,因此天一阁藏书丰富,藏书种类多样,为我国现在研究明代及其他朝代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有价值的材料。
其次,注重对藏书编目。藏书与编目自然分不开,当藏书越来越多时,对藏书进行编目,可以方便检索利用藏书。天一阁的藏书一直处在不断的变动,因此,天一阁的管理者们特别注重对藏书进行编目的更新,既便于管理也为查阅提供方便。编目也随着藏书的变动发生着变化,前后出现了将近30种编目,这些编目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范钦及其后代所编写的书目,如范钦自己编写的《范氏东明书目》;第二类是天一阁放松制度后得幸登阁参观的学者编写的目录,如阮元编写的《天一阁书目》;第三类是建国后,对天一阁进行研究的工作人员为了了解揭示它的现状,而编写的目录,如骆兆平编写的《新编天一阁书目》。天一阁是民间藏书楼中拥有编目最多的藏书楼,透过这些编目,我们可以看到天一阁兴衰的发展变化。
乾隆三十八年,朝廷决定撰写《四库全书》,向各地的藏书楼征集书籍,天一阁应诏进供了600多种藏书。范邦甸等人特地为这次献书编写了《天一阁进呈书目》,详细记载了所进供藏书的目录。天一阁所呈之书在编写完《四库全书》后,并没有得到归还,范家子孙在这次献书后,为天一阁重新进行了编目,写成了《四明天一阁藏书目录》。
晚清时期,清朝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境,外国列强和太平天国起义军都曾占领过宁波,给地处宁波的天一阁带来了灾难。刘喜海为天一阁编写的书目:《天一阁见存书目》,使我们能够清楚的了解到鸦片战争后天一阁藏书的变化情况,可以使我们看到战争对于天一阁的巨大摧残。1884年薛福成组织人员重新编写的目录:《天一阁见存书目》,反映了天一阁在遭受了两次大灾难后,藏书的实际情况。
天一阁的藏书编目种类繁多,数量丰富,不仅为我们了解天一阁的兴衰历史提供了宝贵的材料,同时透过这些编目我们也可以看到天一阁藏书的特色以及藏书的作用贡献。